乱世书

姬叉

历史军事

大学课堂上,教授正兴致勃发地讲五代十国。
一阵鼾声突兀传来,教授住了口,面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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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8章:四十四太低了

乱世书 by 姬叉

2024-7-29 19:25

  世人皆知,赵长河习武至今不到一年半。
  达成潜龙第一之时,恰好一年,当时已经让人非常震撼了,都说这是史上最强潜龙第一。
  不仅一年达成玄关八重,战绩还硬,自本纪元有历史以来,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潜力,包括夏龙渊也没有。潜龙第一实至名归。
  但那终究是潜龙,还潜着呢,再变态也不要紧,说不定在秘藏就卡一辈子了呢?
  人们猜得到赵长河必入人榜没有悬念,悬念在于要多久、能不能破秘藏。
  很长一段时间内,乱世书都没有再闪了。昆仑闪过一次,主角是夏迟迟,赵长河不过一个辅助配角,没体现他发挥了什么作用,也没有体现出他突破了玄关九重的大坎,更别提秘藏了。
  人们认为,赵长河的脚步终于放缓下来了,他终究需要沉淀的。
  结果这所谓沉淀还没半年呢,乱世书再闪之时,他已经一步登天,直接冲进了人榜前五十!
  岳红翎赤离心高气傲不肯吊车尾,搞了个六十几。
  夏迟迟夏日迟来一鸣惊人,搞了个五十几。
  这位更变态,搞了个四十几……
  天地人榜和潜龙榜不一样。
  潜龙榜因为是评估潜力,所以每次上榜变更之时都会强调目前修行层级如何,意在凸显修行速度,并且它不需要解释实力,即使甲和乙都没碰过面,乱世书依然可以依据年龄、修行速度、战绩的难度等等主观认为甲的潜力比乙高,随便往前窜多少位都无所谓。
  而天地人榜只排实力,你打赢了谁,就替代了谁。它不再每次去强调此人修行多少了,打赢了就是打赢了,修行多少已经不重要;没打过的就不会乱替代,因为打了才知道。
  这是没法像潜龙榜那样坐驴车乱窜的!别人一位一位往前挪都难,你怎么就窜到四十四了?人们相信,这种战绩下,赵长河的秘藏是肯定破了。
  不知道啥时候玄关九重已经悄摸摸地突破完了,连秘藏也破了……这才半年不到啊……
  可能对于赵长河自己来说,已经比以前卡得久多了,可对于世人而言,你他妈在出千吧?秘藏是这么好破的?就算秘藏好破,伱才练这么点时间,即使再天才、再有机缘、突破得再快,技能也是要反复练的,连练习的时间都不够,又怎么能够用得如臂使指,怎么能够在实战里阵斩宗师?
  赵长河是因为有天书开挂,把每一种技能都放慢了帧数详详细细地解析,自然比别人掌握得更细致些,其实即使如此都还是不够精熟,薛教主乃至孙教习都批评过的。
  但他的战斗嗅觉和智慧,却堪堪弥补了这个缺失。
  未曾亲见者,无论如何也没法脑补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,怎么想都想不出来,只能把这种情况归于奇迹,不可复现的奇迹。
  鹰霜坐在西域的风沙里,听着远远的胡笳,望天。
  襄阳……好像很远。
  王道中你他妈,你这不是明明知道他在襄阳吗,还“阻之未果”,你跟我说他在西域?
  …………
  “爹,爹!”
  清河,崔元央兴冲冲地踹开了祠堂的门:“赵大哥人榜啦啦啦啦!”
  崔文璟盘坐屋中,膝盖上搁着清河剑正在感悟着什么,门被踹开,老崔睁开眼睛,脸色黑如锅底:“知不知道这是祠堂?你踹门?”
  “啊……忘、忘了。”崔元央赔笑:“我只是在考虑爹爹睡了没,想想应该在感悟清河剑灵,应该没睡……”
  “很孝顺是吧,还在乎爹睡了没?”
  “那是、那是。”
  崔文璟看她那漏风样儿气不打一处来:“咆哮祠堂,禁闭三月!”
  “啊?”崔元央脸都绿了:“还三月!他在襄阳,必是为了帮唐晚妆,再这么下去我出山可以喝唐家娃的满月酒了!”
  被这么一说崔文璟也不淡定起来,可又觉得就这么派女儿急匆匆南下千里送,感觉特别那啥,心中别提什么滋味了。
  儿子满嘴粗话,女儿只想汉子。
  我老崔家到底造了什么孽……
  他轻声叹了口气:“行了,你急个什么急,他就算和唐晚妆好上了,你现在赶过去就来得及?赵长河非无义之辈,你等着他踹我们崔家门,问‘三年之约已至,元央何在’才对。”
  崔元央一脑补这个场景,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。
  崔文璟斜睨着她,暗道这个场景其实是把我们崔家脸摁在地上摩擦,结果这小傻逼居然还很期待……完了,我怎么也说脏话了。
  不仅说脏话,这场景还是自己提的。崔文璟生无可恋地摆摆手:“自你兄长雁门归来,清河剑灵确有重归之意,如今看来清河剑希望的主人是什么模样已经很是明白……虽然与你有一定相合,却并不完全适合。你的机缘需要另找……你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?”
  “没有,没有……”
  “如果你以后要跟人宅斗,你也要有资本去斗,否则就你现在这副蠢样,你跟唐晚妆玩?做梦去吧你!”崔文璟拍剑而起:“给你一个任务。”
  崔元央下意识直了直腰。
  “出使弘农,带我一封信去给杨敬修。”崔文璟淡淡道:“恰好老杨寿诞快到了,算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。”
  “出、出使要什么理由?”
  “……赵长河有可能也会去的理由。襄阳之役,弘农杨参与了。”
  崔元央一蹦而起:“一定完成任务!”
  崔文璟长长叹了口气,我容易吗我?这厮怎么就人榜了呢?还这么高。
  现在世人到底怎么看我崔家的乐子?一个个脖子都伸长了吧?可他现在身边却是唐晚妆!…………
  “怎么才四十四呢?这么低!”
  太守府内,李肆安主持了疯狂报复扫荡,把太守府清洗了一遍,这不是仁慈的时候,谁也不知道太守府到底被渗透了多少,有多少是弥勒教徒。
  其实就连夫人屋中都搜出了弥勒像。
  密探司干这个驾轻就熟,赵长河也不多管,自己却躲在大周的鸭坊密室里疗伤。
  太守府表面看着再安全,也有被王道中偷袭死人的可能性,还是鸭坊这里好,谁都不知道这是哪。
  他的肩膀被于此休枪芒贯穿,此前都忘了痛,强杀吕世衡之后更是虚弱疲惫袭来,真是站不住了,急需休养。
  但大周以为他在休养,他躲进密室的第一时间却在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:“这么低的排名,口彩还差,你是不是给我穿小鞋,啊?”
  空气一片沉寂,压根没人回答他。
  正常世人都知道人榜排名必须打过才知道,可惜赵长河自己不是个正常世人,他第一次上人榜。
  “还有啊,你把我的‘嗜’字删了什么意思?好好的七字党多顺口,血修罗赵长河很别扭好不好?”
  “嗜血太土了……不仅土,而且其实并不搭你,你不嗜血,只是看起来血戾十足。”瞎子的声音终于没好气地传来:“我告诉过你,这不是我控制的,天道诚实地反馈关于你的认知,便是如此。血修罗很合适……你如果要在意,难道在意的不应该是修罗之名有违你的侠义之念?”
  赵长河笼着手道:“我却觉得我一直在修罗场,这个名字很合适。”
  瞎子:“……”
  懒得理这种傻逼,回答他一句都是自己的错误:“嫌四十四太低,你就自己往前爬,找我有什么用?”
  赵长河摸着下巴:“倒也有点道理,好像不难。”
  “没事不要找我,我不是你的随身攻略,更不是你的吐槽树洞,我有很多事要做。”
  “但我有事啊。”赵长河道:“弥勒背后那神魔是谁?”
  瞎子沉默。
  “我知道如果笼统问你都有些谁,你是不会回答的,似乎和自爆只隔一线……但现在这有具体的人,已经和我对上了,这也不能答?”
  “什么时候和你对上了?他面对的是唐晚妆。”
  “你这不是在放屁?我和弥勒还不算对上吗?接下去我要斩草除根,难道不会和这位对上?”
  “其实你可以直接说,和唐晚妆对上,就是你和对上。”
  “……”
  “唐晚妆来了,你先考虑怎么疗伤吧。”
  瞎子的声音骤然消失,下一秒房门轻轻敲响,唐晚妆的声音低声在问:“在入定么?若是入定了,我迟些再来。”
  赵长河脱口而出:“请进。”
  第379章这位首座,你也不想太子变坏吧
  “请什么进?”唐晚妆在外面脸色泛红,嗔道:“这是密室,你不开门没人能进。”
  “啊……”赵长河跳下床,过去开了门:“忘了这茬,快进来。”
  见他似乎有点猴急的小模样,唐晚妆脸色更红了。
  你在想什么啊,你以为我来干什么的……
  结果赵长河关上门,下一句是:“伱的情况怎么样?明明和弥勒交战后吐了血,脸色纸一样白,不好好休息又在那强撑着主持什么工作?”
  唐晚妆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,无奈道:“总要有人主持,不然交给王道中吗?还是杨敬修?”
  “现在呢?”
  “都走了。杨敬修倒是留了一句话,希望你下个月去参加他的寿诞……”唐晚妆美目在他脸上凝注了半晌,忽然笑道:“他显而易见的很重视你,比对我都要重视。”
  “再说吧,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伤到底压成什么模样了,我怕一转头你就暴毙。”
  唐晚妆哑然失笑:“哪有那么夸张的……”
  可话是这么说,她的脸色还是显见的苍白,透着极度不健康的意味,隐约甚至还能观察出一缕黑气……赵长河学了回春诀之后,对人体医学也模糊有了认知,一看就感觉心惊肉跳的很不对劲。
  他神色严肃地一把抓住了唐晚妆的手。
  唐晚妆没有拒绝,安静地看着他。
  赵长河握着她的手,出手温润柔软,但却冰冰凉凉,他丝毫无心体验,仔细探入真气去感知。
  细查之下,略微松了口气。
  看着吐血,其实就是正常面对强者交锋之后的震伤,这种伤赵长河自己可受得太多了,基本不太当回事儿,也怪不得唐晚妆也是神色轻松不怎么当回事。
  并且不得不说,她的经脉是真粗、丹田是真广……
  他赵长河好不容易拓宽成正常人的经脉与之相比简直像个小孩——真正意义上的修行好根骨就是唐晚妆这样的,这才是练什么功法都飞快,并且真气爆发之时的爆发力还远胜赵长河这种,因为经脉容受力高。
  加上真气绵长浑厚,仿佛无穷无尽一般,护持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,于是明明受了伤还主持了许多工作才回来,好像没事人一般。
  如果是正常情况,哪怕是之前还在咳嗽时期,都没什么大事,吃点药休养两天基本就好了。
  但问题在于,她现在不是正常情况。
  赵长河探查着探查着,本来已经放松了的脸色慢慢的又变得黑如锅底。
  此前她是压着第三秘藏的层次没去开启……根据瞎子的说法,她出的岔子并非肺经,而是神魂,所以夏龙渊也拿这种问题没辙。所谓的肺经受损,如今可以看得出来,其实是她压制着第三秘藏的力量,但力量得不到宣泄,必须拿一条经脉出来“泄洪”,于是不断冲刷着这条肺经,导致肺经严重受损。
  原本再冲个一年半载,就彻底废了,人也没了……
  而这一次她试图彻底放开压制,那就不是一条经脉去承受泄洪,而是大肆爆发出来。可能短期内诛杀弥勒解决襄阳之变,但也可能会导致汹涌爆发的力量彻底冲垮她的躯体,爆体而亡。
  幸得赵长河及时阻止,她只来得及开启了一丝丝。
  单是这一丝丝,已经让她碾压了原本不相上下的弥勒。
  但同样是这一丝丝,更加疯狂地冲刷着本来就不堪重负的肺经,如今看上去,这条肺经简直像是被老鼠啃过的绳索一样,四处坑坑洼洼,摇摇欲坠,随时要断。如果说原先还能承受一年半载,现在可能要再减半了。
  再加上这次震伤吐血,更是雪上加霜,可能还得减半。
  你还剩最多三个月命!居然还笑得出来,还笑得这么温柔!赵长河气不打一处来,怒道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!”
  唐晚妆感受着体内奇特的回春之意,似在调养她刚才的震伤,但力度微弱,基本没有太大意义,感觉最多就是治个小小割伤的水平。但他依然徒劳地往里输送着异力,丝毫看不出他自己此时也是伤号,肩头都还在淌血呢……
  口中在骂人,脸上在恼怒,可手中却在治疗,急得恨不得把所有力量都送进去。
  唐晚妆再度笑了起来,柔声道:“知道。”
  “那你还笑?”赵长河急了:“我这点手段,治不了啊!”
  “哪有什么关系呢?”唐晚妆低声道:“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。能做自己想做的事,看着情况在慢慢变好,那还有什么不知足?”
  “情况哪变好了?弥勒跑了,南方未定,北边又要乱了,王道中在做什么你没点逼数吗!”
  “可是……”唐晚妆低声道:“现在已经……有你了……”
  赵长河瞪大了眼睛瞪着她。
  唐晚妆抬头对视着,眼里水波盈盈,看不清真意。
  赵长河声音冷了下去:“你是这么看的么?”
  唐晚妆抿了抿嘴,没有回答。
  赵长河冷冷道:“我说有我在,是为了心疼你费神,若世间无你,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?”
  唐晚妆微微摇头:“你会做的,因为你看不下去。”赵长河勃然大怒:“你信不信,你一死,我立刻加入四象教,造反的头子就是我!”
  “没有关系,那时候的你,依然做的是让天下过得更好的事情……”
  赵长河忽地卡壳了,他知道唐晚妆说得对。
  但眼中依然怒火未消。
  你找到了传承,甚至于大势牵系一身,说不定可以做得比你更好,于是你就可以安心离世了是不是?
  我在你眼中仅是如此……而你又当你自己是什么呢?
  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尊重,就不要说尊重天下的话了,听着过于虚浮。”赵长河终于开口,语气却变得平静:“其实吧,你觉得你死了,我也会按照你所期待的去做事,也过于乐观了点。”
  唐晚妆安静地看着他。
 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意……反正治不了,不这么说还怎么说呢?
  说我很难过,说我舍不得,然后让他痛苦绝望地看着自己死去?
  那又是何必。
  可是如今看他平静之中蕴着怒火的样子,唐晚妆心中同样很难过。
  可是能如何呢?陛下都治不了,你这点手段同样杯水车薪,能如何?却听赵长河道:“你知不知道,如果没有岳红翎,可能没有行侠仗义的赵长河,他只会是一个匪类,聚着替天行道的大旗,行绿林横行之事,嗜血暴戾。”
  唐晚妆眼眸微动。
  “而你知不知道,如果没有唐晚妆,赵长河可能会是第二个夏龙渊?”赵长河慢慢道:“很多人以前都说过我,就连不谙人事的央央都看得出来,我满口赵厝方言,冷眼旁观此世,仿佛你们只是书中人,一切悲喜与我没有关系……我不相信,你看不出来?”
  唐晚妆终于道:“是。看得出,但现在已经不是了……”
  “我身入局中,是因为谁?”赵长河大声道:“你也看不出来?”
  赵望唐。
  好像早就揭示了一切。
  唐晚妆微微垂首,低声道:“你我有约……不涉男女……你承诺对我没有兴趣。”
  “别普信了,我是为了你那点姿色吗阿姨?”赵长河冷冷道:“只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,让我觉得这乱世有光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此人给我的榜样是下场不得好死,你觉得我还肯不肯继续干?”
  唐晚妆怔了怔,她竟没有想过,会得到一个这种角度的答案。
  “为众人抱薪者,不可冻毙于风雪。”赵长河终于软下声音,慢慢道:“不管是公心还是侠义,这样的人是不应该不得好死的……也许有人说,那才深刻,我想说我去你妈的深刻,我只想要一个童话,我只愿意为了一个完美的童话而奔忙,而不愿劳碌半生,只得破灭的虚幻。”
  唐晚妆心中动了一下,好像有什么砸进心中,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  童话么……
  谁又不是理想主义者……
  “你只顾着你的理想,有没有想过,却在破灭我的理想?或者在你眼里,这头狗熊的理想不值一提?”
  唐晚妆脱口而出:“不是那样的。”
  “你可能不知道理想破灭了的男人是什么样子。”赵长河仿佛没听见似的,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:“只顾自己爽,谁不会啊,我也想爽。你看你都要死了,死前给我爽爽?”
  明知道他在激将说气话,唐晚妆还是听得柳眉倒竖,下意识一个巴掌就想往他脸上抽。
  赵长河早有所料,出手如电,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:“都伤成这样了,还装大瓣蒜。”
  “砰!”他迫前一步,唐晚妆只觉一股大力涌来,被他顶退了一步,后背撞在了密室门上。
  赵长河低头凑在她苍白的唇边,低声道:“没有了唐晚妆的赵长河,以后可能就是这样的……这位首座,你也不想看见吧?”
  唐晚妆听得不知是气还是笑,可这种泰山压顶的样子,真让她没来由的心慌,不由弱气道:“都说了不是那样的……”
  “只是因为治不了?所以说那种破罐子破摔之言?”
  “只是因为治不了。”
  “想治?”
  “……想治。”
  “那好,你配合一下。”赵长河说着,忽地低头,恶狠狠地吻在了她的唇上。
  唐晚妆猝不及防被吻上,脑子忽地一片空白。
  这什么情况?不是说了不是那样的,你不是也已经善解人意地知道我是破罐子破摔才那么说的了么?怎么还是亲上了?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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